【西幻】卷三 风暴与暗潮 03
*侠菩提&赮毕钵罗,西幻(伪),没有存稿,卡文。
*回头一看发现卡了两年的文,且毫无进展。啊这,有没有能来讨论的小伙伴们(拼命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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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总觉得我们似乎遗忘了什么事情。”当他们坐在沙发上品尝小烤饼和红茶时,背后灵说。
侠菩提咽下嘴里的小烤饼,菠萝酱酸甜清新的口感还留在口腔,他端起红茶放在唇边,还没来得及询问时,两人听到了窗外传来禽鸟啼叫的声音。
背后灵沉思着敲了敲自己的脸颊,露出点恍然的神色:“是了,那个小家伙。”
他们来到窗口的时候,看到雪地里那只几日不见的知更鸟变得又胖又滚圆,正在跟一只误闯入术士塔的杜鹃展开生死搏斗——
小家伙炸毛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绒球,但战斗力是后者的无数倍,它连蹦带跳,连抓带挠,扑棱着翅膀向对手冲锋的姿态堪比骑士,杜鹃的体型虽然比它大,但战斗意志却远不如前者,所以这场短暂但激烈的战斗到了最后,一身羽毛乱糟糟的侵入者狼狈不堪地选择了逃跑。
而胜利地保卫了自己领土的知更鸟抖了抖翅膀,一转头看到侠菩提,登时昂首挺胸,也不管自己那身同样乱糟糟的羽毛,十分神气活现地飞到一朵蔷薇枝头,深情地唱起了歌——
在侠菩提做出反应之前,背后灵已经直接抽取了他的魔力——【通晓语言】,一个一级的法术,被施法者可以听得懂其他物种的语言。
终于能听懂知更鸟在唱什么的侠菩提:……
“我还是觉得,之前我们的话题依然可以继续讨论一下……”背后灵认真地说。“关于魅惑术和求偶对象的那个……”
……
侠菩提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次元袋,决定回去后多加几套数理、空间、偏门理论的卷子。
赮应该加强对它们的掌握,施法者严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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赮毕钵罗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关爱无疑是拒绝的,但他的兄长已经掉头投入了实验的怀抱。
因为有了鬼方赤命提供的材料,所以法阵完善的速度大大提高,施法者开始镇日镇夜地泡在束缚间,测试着法阵的效果。
他沉迷于调整法阵的魔法效果,甚至将所有的休憩、阅读、休闲的时光都耽搁了,背后灵在啃读那些厚厚的法阵典籍的同时也帮着承担一些边缘的计算问题,当然,他还承担了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准时把自己的兄长拎出去进食。
在他们二十多年的过往岁月里,侠菩提是负责照料赮毕钵罗的那一个,不过每每到了这种时候,赮毕钵罗会反客为主,把照顾自己的兄长的任务全盘接手过来。
偶尔,沉迷于计算和调试法阵的施法者原本理顺的长发偶尔会突然翘起来一撮,或者无故团成一团,等侠菩提这一日的工作告一段落发觉这点时,罪魁祸首早已坐在国际象棋前入了神,自己打自己也玩得特别波澜壮阔,大刀阔斧。
侠菩提起身坐他边上,帮他理理不自觉抓乱的长发,再想走的时候往往会被赮一下子抓住手腕,拥有一双飞挑眼尾的背后灵无声地注视着自己的兄长,那是一种无言的邀约。
他们于是在棋盘周围,哔剥燃烧的壁炉旁,消磨这一个晚上剩余不多的时光。
等深海主宰把侠菩提叫去的时候,鬼方赤命留给侠菩提的时间已经不足两天了。一切都在接近尾声。
始终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深海主宰把手里的试剂瓶交给了侠菩提,那里头静静流淌着的是如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液体,当侠菩提接过它时,来自于血缘和力量的共鸣回荡在书房之内,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吹起了施法者的长发,斗篷掀开,露出了他光洁的耳垂和脖颈。
“叔父。”侠菩提低下了头。
他面前的深海主宰面容疲倦,从自己身体内抽取这么多有力量的血液,强横如他也需要几个月的漫长时间来恢复。当年赮毕钵罗是因为深海主宰施展的天赋转生术才转化为了背后灵,所以作为转生术力量来源的血液是转化背后灵不可或缺的一味材料——而过去的一年多的试验中,侠菩提从未缺少过这种材料。
“虽然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但我知道你在做什么,霞儿。”深海主宰说,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朝坐在后头的赮毕钵罗招了招手,背后灵飘了过去,半跪在他身前,“赮儿是个苦命的孩子,我没有看顾好他……也没有完成对你们母亲的承诺。”
深海主宰叹息着,伸手想摸摸赮毕钵罗的头,但再一次,手穿过了背后灵的身躯,他悲伤地凝视着自己的手,直到背后灵轻轻地唤了一声叔父。
“最初,我和哥哥都觉得你不过是异想天开,”术士塔的主人合上眼,放下手,淡淡地说,“我们没有给你提供什么帮助,但一步一步,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现在。”
“放手去做吧。”他最后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都是我们的骄傲。”
……
……
“那我呢?”侠菩提先一步走出书房门的时候,落后几步的赮毕钵罗在关门时故意小声地问。
他的问话打破了室内沉默而压抑的气氛,深海主宰的神色流露出几份喜爱和温柔,人们总能在长辈的面容上看到这种对幺子的疼爱和宽容。
“你吗……”他柔声地回复。
“我比谁都期待和你的真正团聚,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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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回到底楼客厅时,一个火球刚从隔壁客房的窗口飞了出去,在迷阵的作用下它没能炸开,反而在空中就奇异地缩小着,直到化为一股青烟。
“我们的客人这两天就一直这么暴躁?”侠菩提打开窗,看了看火球飞出来的客房,窗帘盖得好好的,什么也看不到。
“一直。”赮毕钵罗无奈地回答。“在他的俘虏面前。”
然后就在他们面前,客房的窗户嘭得打开,又一个火球炸了出来,隐隐约约能听到红袍在咬牙切齿地叫着赑风隼三字,而俘虏凄凉而疯狂的笑声则像嘈杂背景中不能抹去的底调,让人心生恻然。
或许是被这样大的动静吓到了,某个肥嘟嘟的小东西跌跌撞撞地在雪地上蹦蹦跳跳,惊慌失措地钻到了侠菩提怀里,施法者温柔地用袖子拢住它,手指头伸进去,轻轻地揉着谁的小脑袋,他的体温和动作大大地安抚了这只受惊的知更鸟,它在施法者的怀里惬意地窝了好一会儿才探出个小不隆冬的脑袋,黑溜溜的眼睛正好对上侠菩提含笑的眼眸——
知更鸟的毛又炸成了一团球,它嗖地从侠菩提的怀里窜了出去,火急火燎地消失在了雪地里,好像被侠菩提默发了一个惊恐术。
侠菩提稍微困惑地敲了敲窗台,他的背后灵带着安静又古怪的笑容,坚决地保持缄默。
赮毕钵罗没有忘记之前多一句嘴的教训——他的卷子直到今天都还没有做完呢。
直到深夜的时候,这个小东西才悄悄地去而复返。
卧室窗户上的轻啄打断了侠菩提的计算,背后灵在他对面托起腮,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并不打算抢先去开窗。“得你去,兄长,它能感觉得到我。”敏感的小生物,它对负能量似乎格外排斥,也是,能留在术士塔周边还安然无恙的生物,或许没有什么力量,但一定有着躲避危险的强烈本能。
侠菩提沉吟了一秒,放下了手里的卷轴。当他拉开窗户的时候,伴随着冰冷空气涌进来的,还有蔷薇的甜蜜香味。
精神抖擞的小家伙站在和它等高的重瓣花朵之前,屋里的灯光照着它蓬松的羽毛,它用喙把这朵早开的蔷薇拖到了侠菩提面前,然后张开嘴,开始歌唱。
“没记错的话,它是只公知更鸟?”赮毕钵罗在婉转明丽如风笛的歌声里一本正经地问——通过心灵链接。
已经朝自己重新施放了一个通晓语言的侠菩提黑线:“……没错。”
“你们不仅跨种族还跨性别……我想它的视力一定不太好。”背后灵说。
侠菩提沉默着,他忍住扶额的冲动,沉下心神,被压制、被遗忘的力量在他的身体深处涌动起来,属于术士的血液躁动着,而他只是引导着它们稍微释放出了一点气息——
歌声截然而止。
血脉的威慑让知更鸟一下子从对眼前美人儿的痴迷中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中意的心上人居然有着不亚于巨龙的威压可不是件让鸟欢欣的事情,它悲痛欲绝地绕着侠菩提飞了两圈,无限爱怜地啄了啄他的手掌,然后拖着翅膀栽进了灌木丛里,那里有它为自己和心上人精心布置的爱巢,可惜现在只有它一个人居住——
笛子一样轻柔的歌声又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它说什么?赮问。
侠菩提拢起双手,标准的施法者手势,用沉默来回应一切。
但作为跟他心灵相通的赮很轻易地读出了他的表情。
唔,看来它一定表达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背后灵在心里忍着笑想,这只知更鸟除了视力不好,大概还喜欢看人类那些歌颂爱情的歌剧——
赮……
?
你忘了关心灵链接。所以我这边什么都能听得到……
……
……
这一天晚上痛不欲生的并不止知更鸟一只鸟。
TBC